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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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見完季雲塵後, 葉時就從這什麽大會上溜了。
快步上車，沒有絲毫留戀地拍了拍前面駕駛室裏徐成仁的座椅，“快走！”
神情嚴肅，急不可耐, 跟後面有鬼追似的……
一直到車子啟動, 離這什麽大會現場越來越遠, 也沒見有人追出來，葉時才松了口氣。
好險, 差點以為那什麽季雲塵是來抓她去開會的呢。
而一直就在自己身體裏的傅晗深這也才終於松了口氣。
終於結束了。
再待在那裏, 還不知道這葉時會用他的嘴說出些什麽離譜的話來。
半小時的車程結束, 在下午快四點的時候，葉時回到了“太聖”大樓十六層的總裁辦公室。
他傅晗深的辦公室。
明明是他的辦公室，明明是他本人, 但是他想幹什麽卻不由他自己控制。
比如現在……
如果是他傅晗深的話, 他現在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……
葉時坐進辦公椅裏。
傅晗深：打開電腦……
葉時：打開電腦。
傅晗深：開始處理工作……
葉時：游戲走起！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除此之外……
葉時：電視劇啟動！短視頻刷到飛起！
啟動啟動, 全部啟動！！！
蕪湖~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她果然是不幹正事的……
傅晗深想。
眼看著這葉時又開始玩, 傅晗深幹脆閉上了眼睛, 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工作安排。
但即便閉上了眼睛，他也還是能聽見各種聲音傳進他的耳朵……
“牛批人養牛批貓貓！”
“憑什麽後來者居上, 因為前者不爭不搶~”
“你有這麽高速運轉的機械進入地球，記住我給出的原理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什麽原理？
在心裏把接下來要做的項目工作安排都在心裏過了一遍後, 傅晗深再睜眼……
入目就是一個婆婆打了一個女人一巴掌，“給你五百萬，離開我兒子！”
女人嫌棄道：“五百萬不夠, 給我一千萬！”
她又在看短劇了。
傅晗深：……但凡這葉時翻幾眼他的公司文件, 他都不會說她游手好閑不幹正事。
他就這麽看著葉時一點正事不幹，就這麽玩兩個多小時, 一直到了晚上差不多六七點，快到他換回來的時間了。
這葉時才想起什麽似的，把電腦給關了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給他發消息。
只不過……
從他自己的眼睛視角看過去，此時此刻，葉時手機裏的微信聊天對話框的擡頭……
【老黃牛霸總】
這是葉時留的備註。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這個葉時還真是處處給他驚喜……
下一秒，就見葉時她點開聊天框，開始打字。
【我今天幫你談了什麽‘西’什麽公司，跟那什麽方什麽總的合作，你自己差不多應該能猜出來吧，我不記得，我就不細說了。】
“……”
他下午一直閉著眼睛一邊思考自己的事情一邊旁聽都聽明白了，是‘西喜’，是方總！
傅晗深就奇怪了，這個葉時瞪著個大眼睛……她是怎麽做到聽話聽一半丟一半的？
然後就見她繼續往下打字。
【幫你跟季雲塵談生意，你得給我辛苦費，得給我五千……】
想了想，葉時按了幾下退格鍵，把【得給我五千】給刪了。
傅晗深挑眉，有些意外，這個葉時居然也有這麽懂事的時候？不跟他要錢了？
下一瞬，就見葉時雙手操作劈裏啪啦，又打了一行字。
【得給我五十萬！】
傅晗深：？
“……”
不是懂事，原來是嫌少。
沈默幾秒後，傅晗深就見她又是一頓操作，把【五十萬】給改成了【五萬】。
原來這個葉時以往給他發的這些價格都是這麽定出來的……
傅晗深想。
發完消息，做完交接，葉時這才把手機一關，雙手疊放平放在胸口。[安詳等待.jpg]
幾分鐘後，傅晗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。轉瞬間，他就恢覆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。
打開自己的手機，看著葉時給他發的消息的另一個視角。
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五十萬的沖擊太大了，以至於傅晗深現在看見五萬，居然覺得不算什麽了。
這怎麽不算是一種的拆屋效應呢……
*
那邊，下午的時候。
因為傅晗深不在，黎許成功地在行業大會散場的時候見到了季雲塵。
而季雲塵也願意給他時間聽他說。
他就說只要傅晗深不在，他做什麽都順……
“季總你好，我是‘銜行’的黎許，聽說您最近在找項目合作夥伴……”
黎許把自己和“銜行”的優點著重說了一遍，並且跟傅晗深的“太聖”進行了對比，最後還提醒似地說傅晗深的缺點。
比如他冷血無情，比如他利益至上，會翻臉不認人，不適合當合作夥伴之類的話。
“季總，傅晗深不一定比我適合的。”
而聽完這些話，季雲塵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然後說了聲“抱歉”。
隨即轉身走了。
黎許先是對季雲塵對他的這種態度而生氣，覺得季雲塵也和傅晗深看不上他。
冷靜下來之後，重新回想了一下剛才跟季雲塵的對話，黎許又察覺出這裏面有點東西。
尤其是這季雲塵，明明都跟他說“抱歉”了，就在他都快放棄的時候，他卻突然又開始跟他說傅晗深這幾天要去逮“西喜”的方總了。
如果季雲塵真的一點都不考慮他黎許的話，怎麽又多嘴說這一句？
把自己的項目細節跟一個外人說可不是正常行為。
還是這季雲塵就是話多，覺得告訴他也沒關系，不會影響到他跟傅晗深的合作？壓根就沒把他黎許放在眼裏？
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……
不過不管出於哪種原因，黎許想，他都從季雲塵這裏得到了傅晗深接下來要去幹什麽的消息。
傅晗深要去見“西喜”的方總，方東傑。
既然傅晗深要找這個方總聊合作簽合同……
他這麽厭惡傅晗深，黎許想，那他當然要跟過去跟傅晗深對著幹了！
*
後面幾天。
在葉時要換過來的時候，傅晗深又嘗試過幾次控制自己意志奪回身體控制權。
但都失敗了。
每次都是短路一樣跳幾下，然後徹底就被葉時掌控了。
甚至還差點被葉時察覺。
葉時給他發消息：【霸總，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的身體不太正常。】
傅晗深心裏藏了事，不敢多說。
只問：【什麽？】
葉時；【你的身體有時候像觸電了一樣，總發癲……】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雖然奪不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，但好在他現在能見葉時所見，聽葉時所聽，不用一直困在黑暗裏浪費時間了。
而且空閑的時間他還能在腦海裏處理公司的工作。
……
轉眼，到了跟“西喜”的方總約好一起吃飯的日子。
傅晗深本來是打算自己來的，畢竟他知道葉時大腦空空，而且他也不敢讓葉時跟人去談生意。尤其幾天前她還說過“把他衣服拿走，不簽不給他衣服穿”這種話……
結果紀念館工地那邊又出了問題，他得去現場一趟，於是又到了二選一的時候。
考慮到這個“西喜”的方總是個老泥鰍，跟他談合作就沒有一次成功的，通常都要輪個兩三次，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沒結果……
一個是手裏正在賺錢的項目，一個未來潛在的合作，而且不可能一次就成的合作飯局……
毫無疑問，傅晗深選了前一個，至於後面那個就留給葉時了。
為了避免葉時到時候真幹出“偷人衣服”的事情，傅晗深還特意給葉時留了消息嚴肅告誡她！
【到時候全程跟著王助的行程表走！】
【不要把人帶去溫泉會館！】
【不要偷人衣服！】
他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。
畢竟這種事葉時她是真能幹的出來……
而葉時過來後，看見霸總給她發的消息，嫌棄地撇了撇嘴。
她這麽好的方法霸總都不要……
這麽聰明的腦袋瓜想出來的聰明辦法。
不是說那什麽方總喜歡逃跑抓不住嗎？
除了打斷腿讓他跑不了之外，她這不是很好的辦法麽？
“這辦法不好麽？”
葉時嫌棄道：“我這麽好的辦法你都不要？你要什麽？你要飯去吧！”
“……”
傅晗深閉上了雙眼。
不過……
葉時撐著腦袋在心裏嘀咕，真是見了鬼了，這霸總怎麽知道她那天說了這聰明絕頂的辦法？
葉時摸了摸下巴，覺得八成是季雲塵那玩意兒後面又跟傅晗深說起這事，霸總才會知道的！
然後霸總就教育她來了。
葉時嫌棄地搖了搖頭，一邊出門一邊道。
“季雲塵，大嘴巴子。”
“傅晗深，小心眼子。”
最後來一句總結陳詞，“男的，（晃動手指）不行。”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……
因為打算拿衣服強行留人的缺德提議被拒絕了，葉時興致懨懨，覺得今天這趟去跟這方總吃飯的行程也沒什麽意思了。
她生無可戀，跟上班如上墳一樣地坐上了助理徐成仁開的車。
因為無聊，葉時還翻出了手機開始打游戲。
葉時老實了，傅晗深就安心了。
幸虧王助提前做好了安排，定好了飯店地址，不然他還真怕這葉時會亂來……
放下心來，傅晗深又不想看葉時打游戲的畫面，他閉上了眼睛開始思考那另一個項目出現的問題。
按照導航，徐成仁一路把葉時送到了一家私人餐廳外。
這個餐廳是王助訂的，餐廳的設計是中式古典風格，裏面空間很大，單個包間私密性很好。
葉時跟著餐廳服務員，很快到了一間包廂裏。
她拉開椅子剛坐下沒一會兒，包廂的推拉門就被再次拉開了……
“傅總。”
男人打招呼道。
這是個三十多快四十歲的男人，一進門他就笑瞇瞇的，看起來格外好相處也好說話，要不是外面關於他喜歡坑人的科普早就滿天飛了，不然乍一看還真以為他是個和善好相處的人。
這就是霸總今天要見的人，“西喜”的方總，方東傑。
*
餐廳外，徐成仁坐在車裏在研究健康菜譜。
而和徐成仁這車隔著幾輛車遠的另外一個停車位裏，黎許下車了。
他擡頭，看了眼這家餐廳的名字，“膳味”，確認是昨天他打聽到的地點沒錯。
——傅晗深跟方總約的吃飯的地點就在這裏。
他今天不是來吃飯的，他今天是來給傅晗深添堵的！
進門後，黎許沒去包廂，而是走向了大廳裏的休息區。
那裏坐著一個二十多歲，餐廳員工打扮的男人。
黎許一走過去，男人就立馬站起身恭敬道：“黎總。”
黎許把手裏的東西遞出去，男人伸手接過，看了眼，那是一小袋白色粉末，看起來像是被碾碎了的藥片。
黎許打量著他，有些懷疑地瞇了瞇眼，“你真的能把事幹成？”
“黎總放心，我就是在後廚工作的，我弟是送菜的，而且今天這個時間段來我們餐廳吃飯的就只有那一桌，不會有錯的。”
聞言，黎許這才點了點頭，“那就好。”
拿到東西，男生左右看了看，把東西塞進了上衣口袋裏，快速轉身走了。
而這邊，一直看著這男生走進了員工通道，身影消失不見了，黎許這才收回視線，雙手插兜，坐在了剛才男生坐著的沙發位置上……
雖然知道這個方東傑一向難搞，今天傅晗深不一定能直接把這個合作拿下來，但萬一呢？
就像以前那麽多次他都覺得傅晗深不會成功，最後他不還是成功了？
所以與其等著，盼著傅晗深失敗，黎許想，不如他直接親手毀了這個合作更方便，讓他傅晗深今天談的機會都沒有。
想到自己剛才拿出來的那一小袋子藥……
加了東西的飯菜，他不信傅晗深和這什麽方總吃了之後還能坐得住！最後，無論是這什麽方總，還是傅晗深吃了，這場合作聊天都談不下去。
當然，黎許更希望是傅晗深吃了，想到那畫面，黎許都覺得痛快。
*
包廂裏。
葉時和這什麽方總在聊合作。
說是聊合作，葉時說的都是王助和傅晗深提前給她準備好的話術和要點。
她就照本宣科地念就行了，甚至都不用動腦子。
念到一半，葉時沒忍住笑了。
對面方總一臉好奇，“怎麽了，傅總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葉時搖搖頭。
她只是一想到自己這個大腦一片空白的人，居然坐在這裏跟人談幾千萬的項目，她就想笑。
有一種這世界是個草臺班子，而她只是個嗎嘍的好笑感
“做一只嗎嘍，做一只瀟灑的嗎嘍，混吃等死的同時還能甩他們大b鬥~”
傅晗深：？
因為長桌隔得遠，方東傑就只能看見坐在他對面的傅總嘴巴動了又動，但是他什麽也沒聽見。
包廂門被敲響，服務員進來上菜……
看著自己面前的餐車裏的菜盤子，男生都快緊張死了。
剛才在後廚，他哥突然把他攔住說這菜裏加了東西，讓他上完菜趕緊走，別待在包廂裏。
“加了什麽東西？”
“你別管，你就把這些菜送進去就行了。”
他還記得他哥剛才跟他說的，“是一個老總給的藥，他給了我一大筆錢，你把這菜上了就趕緊出來，我們兄弟倆拿著錢跑路就行了，這個餐廳的工作也不用不幹了，我們回老家，你去覆讀上大學。”
男生年紀小，從來沒幹過這種事，他知道來這家私人餐廳的人都非富即貴，好像都是什麽公司的大老板。
這要是被查出來了，這些大老板會不會讓他和他哥生不如死啊？
想著，男生在進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，差點摔一跤……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
方東傑嫌棄地掃了一眼，不懂事的楞頭小子。
聽見動靜，葉時擡頭看過去……
那是個年紀很小的男生，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，青澀懵懂，鄰家小弟的感覺，應該是在這餐廳做兼職工。
不知道是不是剛來，還是緊張，所以他眼神躲閃，有種心虛瑟縮的感覺。
傅晗深給人的壓迫感本來就強，一身西裝，隔著紅木的長桌被這麽一盯，男生更緊張心虛了，低頭上菜的時候差點肘擊了就坐在旁邊的方東傑。
要不是他躲得夠快，剛才那一手肘就要抽在他鼻子上了。
方東傑：“……”
真是服了。
要不是“太聖”的傅晗深還坐在這兒，他早就發飆了。
終於上完菜，男生莫名松了口氣，推著餐車快步出去了……
而包廂裏，方東傑則翻了個白眼吐槽。
“上個菜都能上成這樣，招的什麽服務員，招的是個殺手吧……”
罵罵咧咧完，方東傑才有空看了眼這桌上的菜色。
這家餐廳是專做本幫菜的，能把普通的菜炒出它最原本的滋味是需要手藝的，再加上這餐廳的老板性格又古怪，他開店純屬愛好，所以這家私人餐廳的菜量小，但價錢可一點都不便宜。
而且傅晗深點的還都是這家店的招牌特色菜。
方東傑有些意外，沒想到這太聖的傅總這麽大方。才第一次見第一次吃飯，他就直接上這麽貴的菜。
難道這傅晗深沒聽說過外面對他的評價嗎？他方東傑可不是吃一頓飯就能拿下的合作對象……
怎麽也得五六七八頓吧。
而且就算五六七八頓飯吃完，這也不意味著他就會答應最後的合作，他是要看價格的！
在他方東傑心裏沒有心理價位，只有高價，誰的價高誰就是他的心理價位，而他只跟高價合作！
所以說這些要跟他談合作的，都只是他偌大池子裏的備選項之一。
最後的合作答應不答應是一回事，那些都是虛無縹緲沒定數的，但現在眼前這頓飯可是實打實的！
他起碼可以薅一頓吃的，最後他再借著上洗手間的理由偷偷溜走，最後還不用他付錢。
美滋滋……
“傅總真是破費啦。”
說完，方東傑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自己面前的東坡肉吃，一連吃了好幾塊。
而對面，葉時卻一筷子都沒動。
她撐著腦袋，將手機打橫撐在桌上，開始玩消消樂打發時間，頂多就喝了口手邊的茶水。
傅晗深有些意外。
根據他的觀察，這葉時應該也是個喜歡吃吃喝喝的，一個多月的時間，她在他的身體裏就把他吃胖了三斤。
逼得他每天鍛煉的時間都要再多加半個小時。
怎麽現在卻不吃了？
傅晗深想，這家餐廳的菜味道確實是不錯的……這葉時應該會吃的才對？
打完一局消消樂，葉時擡頭掃了眼對面人，沈默了。
傅晗深也看到了對面吃得忘我，才幾分鐘的時間都已經快光盤了的方東傑，“西喜”的方總。
傅晗深也沈默了。
不是葉時不想吃，而是她沒得吃了……
葉時甚至都沒來得及拿筷子。
葉時都懵了：娘嘞，她就是打了一局游戲，十分鐘都不到的時間，你就給全吃啦？
好歹給她留點啊？
葉時嘆了口氣，把筷子放回了桌上。
算了，待會兒回去吃點飯團什麽的差不多就得了，再不然讓徐成仁給她煮碗泡面。
她最近發現霸總這兩個助理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。
對於公司的事情王助什麽都懂，還十分貼心懂事，什麽時候該出現什麽時候該消失他門清，比如她打游戲或者看劇的時候他就從來不來辦公室打擾她。
而徐成仁雖然不懂公司的事，但他能把飯做出花來，連泡面都能做的特好吃。
怪不得這兩個人能一直跟在霸總傅晗深身邊。
“死丫頭吃這麽好……”
葉時：“早知道這霸總吃這麽好，我都不想換回去了。”
傅晗深：？
*
那邊，方東傑吃飽喝足，用濕毛巾擦了擦手，看向對面的葉時。
神清氣爽道：“傅總，我們來聊聊合作的事情吧？”
假模假樣說幾句，然後他就可以尿遁說要上洗手間就開溜了……
結果這句話剛說完，方東傑只感覺到自己肚子咕嚕了一聲，一陣不妙的感覺在他心頭成型。
最後，這邊葉時剛把王助準備的什麽合作要點給打開，一句話都還沒說呢，這方東傑就站起來了。
他臉色難看道：“不好意思傅總，我得先去趟洗手間。”
裝了那麽多次去洗手間，現在是真要去洗手間了。
葉時看著方東傑，在思考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……
辨別來辨別去，葉時擺爛不管了。
去吧去吧，不管了。
霸總都不采納她的想法，他為什麽要替霸總操心把人留下？
方東傑走後，看著這一桌子空盤子，葉時剛想喊人進來收了，包廂的門就被拉開了……
是剛才進來上菜的小男生。
男生一進來就對著她瘋狂鞠躬，葉時都懵了。
這輩子沒受過這麽大的禮，這是要幹嘛呀？
鞠完躬，男生開始瘋狂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“真的很對不起。”
“真的很對不起，我哥鬼迷心竅收了別人的錢，往你們的菜裏加了藥。”
？
葉時看了眼桌上的空盤子，滿頭問號。
想到什麽，男生又連忙解釋，“不過不用擔心，那只是瀉藥沒有毒，頂多就是會拉肚子。”
“最後，真的很對不起，我替我哥給你們道歉。”
說完，男生一臉誠懇地看著葉時。
而葉時也一臉懵地回望他。
葉時：“或許，你不用給我道歉？因為我根本就沒吃這菜。”
沒來得及吃這菜……
男生擡頭，這才發現這包廂裏只剩一個人了，另一個人消失了。
葉時好心提醒他：“那個消失的人……他現在應該在洗手間。”
男生：？
……
包廂門再次關上。
一片寂靜裏。
葉時的大腦在緩沖……
而傅晗深已經開始在思考，是他的哪個競爭對手了？
知道他今天會跟方東傑一起吃飯聊合作，所以迫不及待地要來搗亂影響他們，用的還是下藥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……
三秒後，葉時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！
葉時一拍大腿。
她還什麽都沒幹呢，有人趕在他前面動手了！
big膽！
“不行！”
葉時暴言，“我也得去幹點什麽！”
傅晗深思緒一頓：？？？
你能幹什麽？
你要幹什麽！
*
那邊，方東傑正在洗手間裏罵罵咧咧。
這餐廳什麽毛病，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都不審核身份的麽？
就在剛才，他坐在裏面，門外突然來了個男生，對著他瘋狂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“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，真的很對不起。”
他問對不起什麽，他又不說話了。
方東傑：？
再下一秒，他就聽見“噔噔噔”的腳步聲，這人跑走了。
方東傑：“……”
真是神經。
好不容易這人走了，方東傑還沒安靜一會兒，只聽見門外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……
“方總？”
有人在喊他
方東傑煩都快煩死了。
他語氣不善道：“幹嘛？”
又來個道歉的是吧？他上個洗手間哪來這麽多神經給他道歉。
下一瞬，卻聽見門外人語氣恭敬，卻又是很專業的聲音。
不是道歉，而是……
“方總，合同給您拿來了，我們傅總說，有空的時候您可以把字給簽了。”
方東傑：？？？
“傅晗深他神經病吧？”
隔著洗手間的門，方東傑破防道：“你看看我現在像是有空的樣子嗎？！！！”
要不是他現在有事走不了，剛才吃完飯他早就溜了，傅晗深還能找得到他？
還簽合同……
方東傑氣得想跳墻。
下一秒，他就聽見門外那缺德又欠揍的聲音又響起。
“傅總還說了，您手不是空著，這也不耽誤您簽字啊。”
方東傑：？？？
服了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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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完季雲塵後, 葉時就從這什麽大會上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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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情嚴肅，急不可耐, 跟後面有鬼追似的……
一直到車子啟動, 離這什麽大會現場越來越遠, 也沒見有人追出來，葉時才松了口氣。
好險, 差點以為那什麽季雲塵是來抓她去開會的呢。
而一直就在自己身體裏的傅晗深這也才終於松了口氣。
終於結束了。
再待在那裏, 還不知道這葉時會用他的嘴說出些什麽離譜的話來。
半小時的車程結束, 在下午快四點的時候，葉時回到了“太聖”大樓十六層的總裁辦公室。
他傅晗深的辦公室。
明明是他的辦公室，明明是他本人, 但是他想幹什麽卻不由他自己控制。
比如現在……
如果是他傅晗深的話, 他現在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……
葉時坐進辦公椅裏。
傅晗深：打開電腦……
葉時：打開電腦。
傅晗深：開始處理工作……
葉時：游戲走起！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除此之外……
葉時：電視劇啟動！短視頻刷到飛起！
啟動啟動, 全部啟動！！！
蕪湖~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她果然是不幹正事的……
傅晗深想。
眼看著這葉時又開始玩, 傅晗深幹脆閉上了眼睛, 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工作安排。
但即便閉上了眼睛，他也還是能聽見各種聲音傳進他的耳朵……
“牛批人養牛批貓貓！”
“憑什麽後來者居上, 因為前者不爭不搶~”
“你有這麽高速運轉的機械進入地球，記住我給出的原理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什麽原理？
在心裏把接下來要做的項目工作安排都在心裏過了一遍後, 傅晗深再睜眼……
入目就是一個婆婆打了一個女人一巴掌，“給你五百萬，離開我兒子！”
女人嫌棄道：“五百萬不夠, 給我一千萬！”
她又在看短劇了。
傅晗深：……但凡這葉時翻幾眼他的公司文件, 他都不會說她游手好閑不幹正事。
他就這麽看著葉時一點正事不幹，就這麽玩兩個多小時, 一直到了晚上差不多六七點，快到他換回來的時間了。
這葉時才想起什麽似的，把電腦給關了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給他發消息。
只不過……
從他自己的眼睛視角看過去，此時此刻，葉時手機裏的微信聊天對話框的擡頭……
【老黃牛霸總】
這是葉時留的備註。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這個葉時還真是處處給他驚喜……
下一秒，就見葉時她點開聊天框，開始打字。
【我今天幫你談了什麽‘西’什麽公司，跟那什麽方什麽總的合作，你自己差不多應該能猜出來吧，我不記得，我就不細說了。】
“……”
他下午一直閉著眼睛一邊思考自己的事情一邊旁聽都聽明白了，是‘西喜’，是方總！
傅晗深就奇怪了，這個葉時瞪著個大眼睛……她是怎麽做到聽話聽一半丟一半的？
然後就見她繼續往下打字。
【幫你跟季雲塵談生意，你得給我辛苦費，得給我五千……】
想了想，葉時按了幾下退格鍵，把【得給我五千】給刪了。
傅晗深挑眉，有些意外，這個葉時居然也有這麽懂事的時候？不跟他要錢了？
下一瞬，就見葉時雙手操作劈裏啪啦，又打了一行字。
【得給我五十萬！】
傅晗深：？
“……”
不是懂事，原來是嫌少。
沈默幾秒後，傅晗深就見她又是一頓操作，把【五十萬】給改成了【五萬】。
原來這個葉時以往給他發的這些價格都是這麽定出來的……
傅晗深想。
發完消息，做完交接，葉時這才把手機一關，雙手疊放平放在胸口。[安詳等待.jpg]
幾分鐘後，傅晗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。轉瞬間，他就恢覆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。
打開自己的手機，看著葉時給他發的消息的另一個視角。
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五十萬的沖擊太大了，以至於傅晗深現在看見五萬，居然覺得不算什麽了。
這怎麽不算是一種的拆屋效應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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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，下午的時候。
因為傅晗深不在，黎許成功地在行業大會散場的時候見到了季雲塵。
而季雲塵也願意給他時間聽他說。
他就說只要傅晗深不在，他做什麽都順……
“季總你好，我是‘銜行’的黎許，聽說您最近在找項目合作夥伴……”
黎許把自己和“銜行”的優點著重說了一遍，並且跟傅晗深的“太聖”進行了對比，最後還提醒似地說傅晗深的缺點。
比如他冷血無情，比如他利益至上，會翻臉不認人，不適合當合作夥伴之類的話。
“季總，傅晗深不一定比我適合的。”
而聽完這些話，季雲塵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然後說了聲“抱歉”。
隨即轉身走了。
黎許先是對季雲塵對他的這種態度而生氣，覺得季雲塵也和傅晗深看不上他。
冷靜下來之後，重新回想了一下剛才跟季雲塵的對話，黎許又察覺出這裏面有點東西。
尤其是這季雲塵，明明都跟他說“抱歉”了，就在他都快放棄的時候，他卻突然又開始跟他說傅晗深這幾天要去逮“西喜”的方總了。
如果季雲塵真的一點都不考慮他黎許的話，怎麽又多嘴說這一句？
把自己的項目細節跟一個外人說可不是正常行為。
還是這季雲塵就是話多，覺得告訴他也沒關系，不會影響到他跟傅晗深的合作？壓根就沒把他黎許放在眼裏？
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……
不過不管出於哪種原因，黎許想，他都從季雲塵這裏得到了傅晗深接下來要去幹什麽的消息。
傅晗深要去見“西喜”的方總，方東傑。
既然傅晗深要找這個方總聊合作簽合同……
他這麽厭惡傅晗深，黎許想，那他當然要跟過去跟傅晗深對著幹了！
*
後面幾天。
在葉時要換過來的時候，傅晗深又嘗試過幾次控制自己意志奪回身體控制權。
但都失敗了。
每次都是短路一樣跳幾下，然後徹底就被葉時掌控了。
甚至還差點被葉時察覺。
葉時給他發消息：【霸總，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的身體不太正常。】
傅晗深心裏藏了事，不敢多說。
只問：【什麽？】
葉時；【你的身體有時候像觸電了一樣，總發癲……】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雖然奪不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，但好在他現在能見葉時所見，聽葉時所聽，不用一直困在黑暗裏浪費時間了。
而且空閑的時間他還能在腦海裏處理公司的工作。
……
轉眼，到了跟“西喜”的方總約好一起吃飯的日子。
傅晗深本來是打算自己來的，畢竟他知道葉時大腦空空，而且他也不敢讓葉時跟人去談生意。尤其幾天前她還說過“把他衣服拿走，不簽不給他衣服穿”這種話……
結果紀念館工地那邊又出了問題，他得去現場一趟，於是又到了二選一的時候。
考慮到這個“西喜”的方總是個老泥鰍，跟他談合作就沒有一次成功的，通常都要輪個兩三次，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沒結果……
一個是手裏正在賺錢的項目，一個未來潛在的合作，而且不可能一次就成的合作飯局……
毫無疑問，傅晗深選了前一個，至於後面那個就留給葉時了。
為了避免葉時到時候真幹出“偷人衣服”的事情，傅晗深還特意給葉時留了消息嚴肅告誡她！
【到時候全程跟著王助的行程表走！】
【不要把人帶去溫泉會館！】
【不要偷人衣服！】
他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。
畢竟這種事葉時她是真能幹的出來……
而葉時過來後，看見霸總給她發的消息，嫌棄地撇了撇嘴。
她這麽好的方法霸總都不要……
這麽聰明的腦袋瓜想出來的聰明辦法。
不是說那什麽方總喜歡逃跑抓不住嗎？
除了打斷腿讓他跑不了之外，她這不是很好的辦法麽？
“這辦法不好麽？”
葉時嫌棄道：“我這麽好的辦法你都不要？你要什麽？你要飯去吧！”
“……”
傅晗深閉上了雙眼。
不過……
葉時撐著腦袋在心裏嘀咕，真是見了鬼了，這霸總怎麽知道她那天說了這聰明絕頂的辦法？
葉時摸了摸下巴，覺得八成是季雲塵那玩意兒後面又跟傅晗深說起這事，霸總才會知道的！
然後霸總就教育她來了。
葉時嫌棄地搖了搖頭，一邊出門一邊道。
“季雲塵，大嘴巴子。”
“傅晗深，小心眼子。”
最後來一句總結陳詞，“男的，（晃動手指）不行。”
傅晗深：“……”
……
因為打算拿衣服強行留人的缺德提議被拒絕了，葉時興致懨懨，覺得今天這趟去跟這方總吃飯的行程也沒什麽意思了。
她生無可戀，跟上班如上墳一樣地坐上了助理徐成仁開的車。
因為無聊，葉時還翻出了手機開始打游戲。
葉時老實了，傅晗深就安心了。
幸虧王助提前做好了安排，定好了飯店地址，不然他還真怕這葉時會亂來……
放下心來，傅晗深又不想看葉時打游戲的畫面，他閉上了眼睛開始思考那另一個項目出現的問題。
按照導航，徐成仁一路把葉時送到了一家私人餐廳外。
這個餐廳是王助訂的，餐廳的設計是中式古典風格，裏面空間很大，單個包間私密性很好。
葉時跟著餐廳服務員，很快到了一間包廂裏。
她拉開椅子剛坐下沒一會兒，包廂的推拉門就被再次拉開了……
“傅總。”
男人打招呼道。
這是個三十多快四十歲的男人，一進門他就笑瞇瞇的，看起來格外好相處也好說話，要不是外面關於他喜歡坑人的科普早就滿天飛了，不然乍一看還真以為他是個和善好相處的人。
這就是霸總今天要見的人，“西喜”的方總，方東傑。
*
餐廳外，徐成仁坐在車裏在研究健康菜譜。
而和徐成仁這車隔著幾輛車遠的另外一個停車位裏，黎許下車了。
他擡頭，看了眼這家餐廳的名字，“膳味”，確認是昨天他打聽到的地點沒錯。
——傅晗深跟方總約的吃飯的地點就在這裏。
他今天不是來吃飯的，他今天是來給傅晗深添堵的！
進門後，黎許沒去包廂，而是走向了大廳裏的休息區。
那裏坐著一個二十多歲，餐廳員工打扮的男人。
黎許一走過去，男人就立馬站起身恭敬道：“黎總。”
黎許把手裏的東西遞出去，男人伸手接過，看了眼，那是一小袋白色粉末，看起來像是被碾碎了的藥片。
黎許打量著他，有些懷疑地瞇了瞇眼，“你真的能把事幹成？”
“黎總放心，我就是在後廚工作的，我弟是送菜的，而且今天這個時間段來我們餐廳吃飯的就只有那一桌，不會有錯的。”
聞言，黎許這才點了點頭，“那就好。”
拿到東西，男生左右看了看，把東西塞進了上衣口袋裏，快速轉身走了。
而這邊，一直看著這男生走進了員工通道，身影消失不見了，黎許這才收回視線，雙手插兜，坐在了剛才男生坐著的沙發位置上……
雖然知道這個方東傑一向難搞，今天傅晗深不一定能直接把這個合作拿下來，但萬一呢？
就像以前那麽多次他都覺得傅晗深不會成功，最後他不還是成功了？
所以與其等著，盼著傅晗深失敗，黎許想，不如他直接親手毀了這個合作更方便，讓他傅晗深今天談的機會都沒有。
想到自己剛才拿出來的那一小袋子藥……
加了東西的飯菜，他不信傅晗深和這什麽方總吃了之後還能坐得住！最後，無論是這什麽方總，還是傅晗深吃了，這場合作聊天都談不下去。
當然，黎許更希望是傅晗深吃了，想到那畫面，黎許都覺得痛快。
*
包廂裏。
葉時和這什麽方總在聊合作。
說是聊合作，葉時說的都是王助和傅晗深提前給她準備好的話術和要點。
她就照本宣科地念就行了，甚至都不用動腦子。
念到一半，葉時沒忍住笑了。
對面方總一臉好奇，“怎麽了，傅總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葉時搖搖頭。
她只是一想到自己這個大腦一片空白的人，居然坐在這裏跟人談幾千萬的項目，她就想笑。
有一種這世界是個草臺班子，而她只是個嗎嘍的好笑感
“做一只嗎嘍，做一只瀟灑的嗎嘍，混吃等死的同時還能甩他們大b鬥~”
傅晗深：？
因為長桌隔得遠，方東傑就只能看見坐在他對面的傅總嘴巴動了又動，但是他什麽也沒聽見。
包廂門被敲響，服務員進來上菜……
看著自己面前的餐車裏的菜盤子，男生都快緊張死了。
剛才在後廚，他哥突然把他攔住說這菜裏加了東西，讓他上完菜趕緊走，別待在包廂裏。
“加了什麽東西？”
“你別管，你就把這些菜送進去就行了。”
他還記得他哥剛才跟他說的，“是一個老總給的藥，他給了我一大筆錢，你把這菜上了就趕緊出來，我們兄弟倆拿著錢跑路就行了，這個餐廳的工作也不用不幹了，我們回老家，你去覆讀上大學。”
男生年紀小，從來沒幹過這種事，他知道來這家私人餐廳的人都非富即貴，好像都是什麽公司的大老板。
這要是被查出來了，這些大老板會不會讓他和他哥生不如死啊？
想著，男生在進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，差點摔一跤……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
方東傑嫌棄地掃了一眼，不懂事的楞頭小子。
聽見動靜，葉時擡頭看過去……
那是個年紀很小的男生，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，青澀懵懂，鄰家小弟的感覺，應該是在這餐廳做兼職工。
不知道是不是剛來，還是緊張，所以他眼神躲閃，有種心虛瑟縮的感覺。
傅晗深給人的壓迫感本來就強，一身西裝，隔著紅木的長桌被這麽一盯，男生更緊張心虛了，低頭上菜的時候差點肘擊了就坐在旁邊的方東傑。
要不是他躲得夠快，剛才那一手肘就要抽在他鼻子上了。
方東傑：“……”
真是服了。
要不是“太聖”的傅晗深還坐在這兒，他早就發飆了。
終於上完菜，男生莫名松了口氣，推著餐車快步出去了……
而包廂裏，方東傑則翻了個白眼吐槽。
“上個菜都能上成這樣，招的什麽服務員，招的是個殺手吧……”
罵罵咧咧完，方東傑才有空看了眼這桌上的菜色。
這家餐廳是專做本幫菜的，能把普通的菜炒出它最原本的滋味是需要手藝的，再加上這餐廳的老板性格又古怪，他開店純屬愛好，所以這家私人餐廳的菜量小，但價錢可一點都不便宜。
而且傅晗深點的還都是這家店的招牌特色菜。
方東傑有些意外，沒想到這太聖的傅總這麽大方。才第一次見第一次吃飯，他就直接上這麽貴的菜。
難道這傅晗深沒聽說過外面對他的評價嗎？他方東傑可不是吃一頓飯就能拿下的合作對象……
怎麽也得五六七八頓吧。
而且就算五六七八頓飯吃完，這也不意味著他就會答應最後的合作，他是要看價格的！
在他方東傑心裏沒有心理價位，只有高價，誰的價高誰就是他的心理價位，而他只跟高價合作！
所以說這些要跟他談合作的，都只是他偌大池子裏的備選項之一。
最後的合作答應不答應是一回事，那些都是虛無縹緲沒定數的，但現在眼前這頓飯可是實打實的！
他起碼可以薅一頓吃的，最後他再借著上洗手間的理由偷偷溜走，最後還不用他付錢。
美滋滋……
“傅總真是破費啦。”
說完，方東傑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自己面前的東坡肉吃，一連吃了好幾塊。
而對面，葉時卻一筷子都沒動。
她撐著腦袋，將手機打橫撐在桌上，開始玩消消樂打發時間，頂多就喝了口手邊的茶水。
傅晗深有些意外。
根據他的觀察，這葉時應該也是個喜歡吃吃喝喝的，一個多月的時間，她在他的身體裏就把他吃胖了三斤。
逼得他每天鍛煉的時間都要再多加半個小時。
怎麽現在卻不吃了？
傅晗深想，這家餐廳的菜味道確實是不錯的……這葉時應該會吃的才對？
打完一局消消樂，葉時擡頭掃了眼對面人，沈默了。
傅晗深也看到了對面吃得忘我，才幾分鐘的時間都已經快光盤了的方東傑，“西喜”的方總。
傅晗深也沈默了。
不是葉時不想吃，而是她沒得吃了……
葉時甚至都沒來得及拿筷子。
葉時都懵了：娘嘞，她就是打了一局游戲，十分鐘都不到的時間，你就給全吃啦？
好歹給她留點啊？
葉時嘆了口氣，把筷子放回了桌上。
算了，待會兒回去吃點飯團什麽的差不多就得了，再不然讓徐成仁給她煮碗泡面。
她最近發現霸總這兩個助理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。
對於公司的事情王助什麽都懂，還十分貼心懂事，什麽時候該出現什麽時候該消失他門清，比如她打游戲或者看劇的時候他就從來不來辦公室打擾她。
而徐成仁雖然不懂公司的事，但他能把飯做出花來，連泡面都能做的特好吃。
怪不得這兩個人能一直跟在霸總傅晗深身邊。
“死丫頭吃這麽好……”
葉時：“早知道這霸總吃這麽好，我都不想換回去了。”
傅晗深：？
*
那邊，方東傑吃飽喝足，用濕毛巾擦了擦手，看向對面的葉時。
神清氣爽道：“傅總，我們來聊聊合作的事情吧？”
假模假樣說幾句，然後他就可以尿遁說要上洗手間就開溜了……
結果這句話剛說完，方東傑只感覺到自己肚子咕嚕了一聲，一陣不妙的感覺在他心頭成型。
最後，這邊葉時剛把王助準備的什麽合作要點給打開，一句話都還沒說呢，這方東傑就站起來了。
他臉色難看道：“不好意思傅總，我得先去趟洗手間。”
裝了那麽多次去洗手間，現在是真要去洗手間了。
葉時看著方東傑，在思考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……
辨別來辨別去，葉時擺爛不管了。
去吧去吧，不管了。
霸總都不采納她的想法，他為什麽要替霸總操心把人留下？
方東傑走後，看著這一桌子空盤子，葉時剛想喊人進來收了，包廂的門就被拉開了……
是剛才進來上菜的小男生。
男生一進來就對著她瘋狂鞠躬，葉時都懵了。
這輩子沒受過這麽大的禮，這是要幹嘛呀？
鞠完躬，男生開始瘋狂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“真的很對不起。”
“真的很對不起，我哥鬼迷心竅收了別人的錢，往你們的菜裏加了藥。”
？
葉時看了眼桌上的空盤子，滿頭問號。
想到什麽，男生又連忙解釋，“不過不用擔心，那只是瀉藥沒有毒，頂多就是會拉肚子。”
“最後，真的很對不起，我替我哥給你們道歉。”
說完，男生一臉誠懇地看著葉時。
而葉時也一臉懵地回望他。
葉時：“或許，你不用給我道歉？因為我根本就沒吃這菜。”
沒來得及吃這菜……
男生擡頭，這才發現這包廂裏只剩一個人了，另一個人消失了。
葉時好心提醒他：“那個消失的人……他現在應該在洗手間。”
男生：？
……
包廂門再次關上。
一片寂靜裏。
葉時的大腦在緩沖……
而傅晗深已經開始在思考，是他的哪個競爭對手了？
知道他今天會跟方東傑一起吃飯聊合作，所以迫不及待地要來搗亂影響他們，用的還是下藥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……
三秒後，葉時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！
葉時一拍大腿。
她還什麽都沒幹呢，有人趕在他前面動手了！
big膽！
“不行！”
葉時暴言，“我也得去幹點什麽！”
傅晗深思緒一頓：？？？
你能幹什麽？
你要幹什麽！
*
那邊，方東傑正在洗手間裏罵罵咧咧。
這餐廳什麽毛病，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都不審核身份的麽？
就在剛才，他坐在裏面，門外突然來了個男生，對著他瘋狂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“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，真的很對不起。”
他問對不起什麽，他又不說話了。
方東傑：？
再下一秒，他就聽見“噔噔噔”的腳步聲，這人跑走了。
方東傑：“……”
真是神經。
好不容易這人走了，方東傑還沒安靜一會兒，只聽見門外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……
“方總？”
有人在喊他
方東傑煩都快煩死了。
他語氣不善道：“幹嘛？”
又來個道歉的是吧？他上個洗手間哪來這麽多神經給他道歉。
下一瞬，卻聽見門外人語氣恭敬，卻又是很專業的聲音。
不是道歉，而是……
“方總，合同給您拿來了，我們傅總說，有空的時候您可以把字給簽了。”
方東傑：？？？
“傅晗深他神經病吧？”
隔著洗手間的門，方東傑破防道：“你看看我現在像是有空的樣子嗎？！！！”
要不是他現在有事走不了，剛才吃完飯他早就溜了，傅晗深還能找得到他？
還簽合同……
方東傑氣得想跳墻。
下一秒，他就聽見門外那缺德又欠揍的聲音又響起。
“傅總還說了，您手不是空著，這也不耽誤您簽字啊。”
方東傑：？？？
服了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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